摘 要:《玉观音》是一部爱情故事与禁毒题材相结合的当代小说,表现了中国女性善良宽容的传统美德。本文围绕主人公安心坎坷的情感生活经历,着重探讨小说中人物的命运轨迹及其海岩作品的独特风格。
关键词:安心 善良 包容 残缺 壮丽
掩卷沉思,眼前闪现着安心泪光盈盈的面容,耳边回响着安心柔肠寸断的抽泣。模糊中,又飘来一缕荡气回肠的歌声: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。
这也许是一个悲剧。读了主人公的故事,只觉得一丝淡淡的忧伤,一抹遗憾的滋味涌上心头。
这绝对是一个残酷的故事。作者把温馨的爱情与恐惧的毒品结合起来,在距离缅甸金三角贩毒最近的中国城市、禁毒斗争最激烈的地方——南德拉开了序幕,给主人公的命运蒙上一层残酷的阴影,让她的生命显示出一种残缺的美,从而强烈地震撼着读者的身心。
还是让我们回顾作品本身吧。《玉观音》的主人公安心,是南德缉毒大队的一名实习警员,全书围绕安心两年多的缉毒工作生活,以现实与回忆交织的方式,叙述了她与三个男人之间的恩爱情仇,以及周围亲人的遭遇。
安心,上天给了她一副清纯迷人的容貌,还赐予她一颗善良宽容的心肠。书中借助那位严肃正直的缉毒队长老潘的话表达了作者的认同:“我这一辈子,真正敬佩的人不多,她算一个”。谁能想到文静柔软的外表竟有一颗坚韧执着的心灵;谁又能想到那样单纯可爱的女孩子有着如此复杂曲折故事。这就是作者精心设置的情节:实习警员安心在与未婚夫张铁军热恋的同时,邂逅了另一位男子毛杰,从而犯下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。不久,安心与张铁军结婚,生下了毛杰的儿子小熊,很快张家得知了这一切。而此时,因为安心与毛杰的相识,缉毒大队找到了毛家大院,并搜获了犯毒罪证。毛杰也因涉嫌参与家庭贩毒,和安心成为法庭对证的仇人……随后,毛杰因父母的伏法死亡报复安心,枪杀了张铁军;两年之后,毛杰为了复仇绑架勒死了他并不知晓的儿子,当然毛杰自身也难逃法网。
丈夫、儿子、曾经的情人,他们的死都与安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安心自己认为铁军是因为她的错误死的,她要为此忏悔一生;不知情的父亲杀害了不懂事的儿子,可爱的小熊成为这场复仇与反毒斗争的牺牲品;毛杰虽死有余辜,但是一个女孩子,肯定不愿意让昔日的情人死在自己手里,毕竟他们曾经拥有一段美好的时光。可惜这一切都是无可奈何难以回避。
尽管正义最终战胜了邪恶,可是它留给安心的阴影一生难以消除。书中的安心,很多场合都是泪眼朦胧泣不成声。真是造化弄人,只因一次偶然的错误,让她的事业家庭、她的一生、她的未来一切,“向着一个完全不可知的危险蹒跚而去。”安心后来深刻地痛悔道:“一个女人,一次错误也不能犯,犯了就毁掉你的一生。”丧失亲人的惨痛,让她忘记了面对同事熟人的无地自容。接二连三的不幸,孤独无依的身影,无家可归的漂泊,使每一个读者洒一掬同情之泪。这残酷的经历使她对自身产生了畏惧:“我命中注定,不能有爱情,不能有家。我命中注定,要过一种隐姓埋名的生活。我命中注定,要孤独一人。”仔细想来,这样的结局更为合情合理。正如海岩另一小说《永不暝目》中的肖童,他的生命轨迹注定是消失人间。否则,即使他是一名缉毒功臣,作为一个瘾君子又让他如何生存?他与舒庆春的恋情又怎样继续?张铁军的死,既是情节展开的必要环节,又是安心性格转变走向成熟的标志。以后的安心是那样的平和,吃苦耐劳、包容一切,有一颗崇高伟大母亲般的心,在她身上体现了传统女性的美德。小熊也只能选择死亡,尽管他是一个不到两岁的孩童,可他是安心的伤疤,随着孩子的成人,这快伤疤越来越大,如果安心活着(事实活着),面对逐渐懂事的孩子只能手足无措更加难堪。
丈夫死了,婆母因为儿子的永别憎恶她;父母因为自己的连累倾家荡产远走他乡;相依为命的儿子也走了;安心永远无法忘记那刻骨铭心的一幕幕。她“没有办法在丈夫儿子死了之后继续谈请说爱”,尽管她与杨瑞曾经同生共死那么相恋,但也“不忍抛下死去的亲人自己去过幸福的生活”。她决定走了,舍弃爱情离开爱人,投入到极其艰苦、危险的缉毒工作中。……“请记得你要比我幸福,才值得我对自己残酷!”这种残酷的选择,为她那坎坷的人生增添了壮丽的一笔。
每次读海岩的作品,总是抑制不住泪如泉涌。主人公身上那种特殊的经历牵动着心扉,为他们的过错惋惜,为他们的无助动容,更为他们普通而崇高的心灵震撼。肖童为爱选择了死亡,安心为爱选择了逃避。也许从普通意义上来看,他们的人生不够完美,其实正是这残缺,才显示出壮美。让海岩的艺术创造与众不同魅力无穷,既具有时代的气息,又赋予生活的灵性,使作品充满强大的生命力。
美学家认为;真实有魅力的性格,常常是在美丑善恶矛盾统一的关系之中。也许真正壮丽的人生是由鲜花和毒刺组成。正像《玉观音》里,铁血搏杀与儿女情长交织,世事无常与柔肠寸断相融。这种虚幻而理想境界的创造,让广大读者感受了人性的崇高伟大和生活的绚丽多彩。
记得海岩说过一句话:“残缺和消损不仅暗示了生命的规律,同时显示了死亡的美丽”。海岩作品独特的风格,正是其人物生命的残缺、命运的残酷,显示出一种强大的震撼力量令人回味无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