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、什么是文明?
海德格尔讲:从词根上找哲学。现在,我们就从词根上看“文明”是什么。“文明”和“文化”是两个词义相近的概念。文化-culture一词来自拉丁文的cultura,本指“耕作,居住,教育,尊重”的意思。文明-civicization一词来自拉丁文civivs,原是“城市国家的,公民的,国家的”意思。
从词根上可以看出,文化主要指人的生活,文明则是针对人的“社会性”而言的。梁漱溟先生讲,所谓文化,“不过是人们生活的样法罢了”一语可谓切中要害。较之“文化”一词,“文明”一词的内涵要少,“文化”一词涵盖了“文明”一词的内容。人是社会化才能生存的动物,而“文明”则是对人的“社会性”的描述,它与“野蛮”一词是对立的。关于“文化”、“文明”的定义多种多样,仅“文化”一词,正式出版物中,定义就有160种之多,其间不免存在歧义。在本文里,我们是从词根上理解“文化”与“文明”一词的,关于“文化”我们作梁漱溟先生的理解,而“文明”,在我看来,则是对人的“社会性”的描述。
2、人类二元文明的生物学原因。
以肤色等外在标识来划分,我们人类划分为三大种群。即黄种人、白种人、黑种人。尽管种族不同,但我们人类之间可以混血。单从可以混血这一点看,即可说明我们人类是同源的。我们人类是一个整体,研究人类的文化、文明应从这个整体来把握。
生命的基本意义有四。一曰“生存”,二曰“延续”,三曰“提高”,四曰“永恒”。所谓“生存”,就是每个个体生命都有维护他生命的本能。当然,要“生存”,必须获得一定的物质支持,没有一定的物质条件,生命是不能存活的。马克思主义讲: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,足见经济基础的重要。所谓“延续”就是生命繁延的能力,此与“性”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,故弗洛伊德视“性”为文化的主要动力。所谓“提高”,就是泛指人类的艺术活动。艺术活动是生命提升的重要手段。艺术审美有二。一是创作本身,二是欣赏。艺术化的创作本身与人的生命机体有一种契合感,从而使人产生美感。一切出乎其类,拔乎其粹的东西都具有欣赏的价值,人们之所以欣赏,是满足了人们“提高”的欲望,从而产生一种美感。在此,我们所言的艺术是一个宽泛的概念,不单指给画,音乐、舞蹈等狭义艺术本身,其它如比赛、冒险、英雄崇拜等等,都属于艺术审美的范围。我们从事一项活动,这项活动与我们生命机体有一种契合感,使我们感到美,即可视为艺术审美。凡是他人强之我们的东西,我们对此欣赏,赞叹,崇拜也是一种艺术审美。美国是一个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国家,在人们的“生存”问题基本解决以后,人们更多地是追求“成功”。所以,在美国,亿万富翁并不是人们的偶象,人们更多地是追求个人的成功,人们更崇拜英雄,这事实上是一种艺术审美。
人类是万物之灵,我们之所以进化成一种高级的动物,是我们人类自身有一套促进生命进化的机制。我们为什么反对“克隆”人,因为“克隆”是违反生命伦理的。所谓“克隆”,只是生命的机械重复。而两性繁殖是通过两性基因的重新排列组合,这种排列组合是多种多样的,从而使每一个个体生命都有他的独特性,生命就是在这种多样性的选择中实现了他的提高。
人类作为一种高级的生命形式,他不仅慈幼,而且敬老。而动物仅有慈幼的一面,敬老是生命的高级阶段。人类作为一种高级生命,他还有永生的欲望。这就是宗教产生的原因。宗教是人类区别于动物的一个基本要素,因为只有人类这样一种高级生命形式,他才有永生的欲望,而宗教则能给人类提供这样一种终极关怀。
“冷战”结束以后,美国学者亨廷顿提出“文明冲突”来界定未来世界的政治格局。无论是“冷战”,还是“冲突”,都是强调了一种对立性,而这种对立性正是促进我们人类进化的有效机制。亨廷顿在他<<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>>一书中,有一段话。也强调了这种对立的天然合理性。“憎恨是人之常情。为了确定自我和找到动力,我们需要敌人。”(135页)
人类文化(文明)的二元结构形式是基于人类自身的生物学原因。人是不同的。人的不同,不仅在肤色的不同,人的性格,气质也是不同的。而人的性格,气质的不同又导致了人的价值观,审美观,生存方式的不同,而这又导致了文化(文明)的不同。
大量的归纳研究表明,人的性格、气质与“血型”之间存在一种对应关系,就是说,人的性格、气质的不同可以归结为“血型”的不同。这主要是日本学者大量归纳研究的结果。
人类的“血型”可分为四种,A、B、O、AB。其中A、B两种血型是基本血型。有了这两种血型,即可生成四种基本血型。而大量的研究揭示了一个基本规律,就是A血型和B血型刚好是两种性格相反的人,从而使人类形成了两种不同的文化(文明)路向。
B型文化:感性的、形象的、情绪化的、动感审美。始创性强,善于尝试新生物,是文化的始创者。其社会性(“文明”)方面,追求大一统,暴力原则。个人能力偏重于治“物”。
A型文化:理性的、逻辑的、抽象的、情思审美。善于吸纳,累积,是文化的成型者。其社会性(“文明”)方面,宗血,契约观念。个人能力偏重于治“事”。
孔子讲“智者乐水,仁者乐山,智者动,仁者静,智者乐,仁者寿。”亦可作为两种血型在性格上的大致分野。“智者”代表了B型人,“仁者”代表了A型人。
3、何为人类文明的二元结构形式。
首先从“奴隶制”说起。人类的“文明”(有组织的社会性)起源于“奴隶制”。人类文化的发展亦得益于“奴隶制”。对此,恩格斯、尼采都有过阐述。恩格斯:“只有奴隶制才使农业和工业之间的更大规模的分工成为可能,从而为古代文化的繁荣,即为希腊文化创造了条件。没有奴隶制,就没有希腊国家,就没有希腊的艺术和科学。”(《反杜林论》),同时,尼采也认为“任何真正的文明都需要奴隶制”。
奴隶制体现了“暴力原则”,是B型文化的产物。四大文明古国(中国、印度、巴比伦、埃及)都是奴隶制文明。当然,独中国文明延续至今,为什么呢?就是因为中国文明一开始就形成了一种二元文明的结构形式。B型文化的夏人孕育了法、墨的思想。A型文化的商人孕育了儒、道的思想,正是这两种文明交替支配着中国的历史,使得中华文明延续至今。
古埃及、巴比伦的奴隶制文明创造了灿烂的文化,希腊文明(文化)正是在古埃及、巴比伦的基础上孕育形成的。
希腊文明孕育了科学思想。什么是科学?有两点,一是分析的方法。“科学”之“科”字即含有“分”的意思;二是理性的精神。应当说,科学的分析方法源于B型文化,科学的理性精神源于A型文化,科学思想是人类二元文化相融合的产物,而这正是我们人类自身的完美性。
真正研究过科学的人,都知道数学对于科学的影响。科学的分析方法源于数学精神。科学的数学精神源于古希腊的毕达哥拉斯学派。毕达哥拉斯学派同中国古代的墨家学派在精神上有共同之处,是一种B型文化。(当然,对此需要有专门论述,在此我们只作这个结论,因为篇幅所限。)
B型文化对自然本体的把握,正如毕达哥拉斯所言:“一切都是数。”
A型文化对自然本体的把握,正如《易经》所言:“一阴一阳之谓道。”
当然,所以在此谈及“科学”问题,是有感于“数学公理化”在科学界的曼延,这是片面的,也是非理性的,科学必须回到“理性”。
我们知道,代表当今科学文化最高成就的是西欧(包括北美)和日本。而日尔曼民族、大和民族恰恰是没有创立过奴隶制文明的人,他们今日的文化恰恰是吸收他人文化的结果,无非是更善于吸纳、累积、成型罢了,这是一种典型的A型文化。面对这样的文化优势、盛气凌人,唯我独尊,是浅浮的,短见的。须知,人类文化是一种二元结构,离开了这种二元结构,文化就失去了前进的动力。面对萨拉姆的专制,美国人委实看不下去。但是,没有奴隶制文明,也许日尔曼人仍处于蛮族状态,他们的开化,曾得益于这种专制。但是,二元文明的对立性,也决定了冲突的必然性。“为了肯定自己,找到动力,我们需要敌人。”这就是人类不断进步的理由,也是我们所以为万物之灵的原因。
“一阴一阳谓之道”。何为“<<易>>”?“易”就是“变化”。“变”是永恒的,关键是要知“变”。须知,物或因相异而相吸,亦或因相同而相吸;物或因相异而相斥,亦或因相同而相斥。这就是自然界的辩证法。萨拉姆今天是美国的敌人,或许明天他会成为美国人的朋友。“秦亡而楚汉争”。.<<易>>之道,在识“变”,正如亚圣所言“彼一时也,此一时也。”
4、展望二十一世纪
如果说十八世纪是“理性”的世纪,那么,在一定程度上,廿世纪是对这种“理性”的反动,廿世纪,在科学上,则是“数学本体论”思想的泛起,以相对论,量子力学为代表的现代物理学确立了“非决定论”的认识论思想。在艺术上,则是普遍对经典传统的反叛。社会政治上,廿世纪则是社会主义蓬勃兴起的世纪,公有制的大一统原则和暴力主张,使社会主义具有明显的非理性色彩。如希特勒的国家社会主义导致了第二次世界大战。
新世纪伊始,世界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,虽然现在还听不到“回到理性”的呼声,但世界却在悄悄地“向右转”,传统和经典,重又得到了人们的青睐。在美国,保守的共和党人重掌了政权。在西欧,各种右翼组织纷纷登台亮相,法国业已实现了右的总统,右的政府的单一政治模式,结束了右、左分治的局面。在德国,左翼的社民党总统施罗德支持率在下降。在俄罗斯,普京则彻底摒弃了叶利钦极端非理性的为政作风,以稳健的风格向西方靠拢。在日本,则一直是右翼政党执政,小泉内阁唯一比较左倾的田中女外相,也不知何故去职。唯一比较例外的是中国的台湾,一贯保守、右倾国民党人则失去了政权,而有“街头政治家”之谓的陈氏水扁却成了“总统”。在此世纪风云交汇之际,不由使人想起百年前孙中山先生的一段话:“世界潮流浩浩荡荡,顺之则昌,逆之则亡。”
秦因暴得之,亦因暴失之,但他形成的大一统局面,却一直泽荫后世,与当今印度的比较,我们更能体会到这一点。秦以后,两汉尊孔,魏晋崇“玄”,隋唐礼佛。儒、释、道实是一也,理性精神持续了近千年。直至唐末黄巢起义,才彻底打倒世家门阀的制度。过五代十国的混乱,到北宋才又有儒学的再度复兴,宋、元、明、清,儒学又兴盛了近千年。直到“文化大革命”,对儒学的反动才达到极点。大约是一千年一个周期。
现在,我们又进入了新的世纪,新的千年,伴随着国际政治形势的向右转,作为对廿世纪的反动,“回到理性”,将是廿一世纪的基本主题,人类或许又要步入一段漫长的理性时代,这不仅是新世纪的主题,也将是新千年的主题。人类就是这样,有建设就有破坏,然后在废虚上进行更好地建设,由此,不断推动着人类的进步。无论是理性,还是非理性,都有他存在的理由。人类需要不断地进步,因为这是生命的意义。